一粒红尘

佛系更文,瓶邪唯一

【瓶邪】邂逅藏海花 (喇嘛瓶、摄影师邪,一发完)

1.

这是我来墨脱的69天,雪下了十几天还没停过,我待在我租了几个月的旅馆写日记。那个老板是个胖子,是从北京过来这里开客栈的,封山这段期间几乎没有外地人,所以客栈就我一个旅人,这胖老板跟我尤为投缘,说一个人是吃两个人也是吃,便承包起我的伙食。我刚进山时是十月份,临封山还有半个月,我来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拍摄传说中的藏海花。在找了好几天的时间里终于被我找到这里唯一一片藏海花田。在漫天花海里我遇到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喇嘛服的年轻人,表情有些淡然的在对着天空发呆。灵感一起我急忙架起脖子上挂着的单反把这画面拍摄下来。

在我按下快门键的同时,他极快的转身面向我,看到我手中的相机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快步向我走来。待他走近我才看清他的样貌,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面孔,不似藏人黝黑的皮肤反倒非常白皙,我暗自叹息长这么好看干什么不好去做喇嘛真是可惜了。他眼睛如漆如墨盯着我,声音有些冰凉:“请你删掉”。我原本还有些得意我捕捉到的画面,此刻让我删掉我还万分不舍,想着跟他打个商量:“这位小哥,我就是拍了个背影,绝对没有正面照,不信你看看.........”任我好说歹说他也不为所动还是道了一句删掉。

我只好无奈的在他的见证下删了这张照片,估计是嫌我打扰了他发呆的雅致,只见他往山外走去,我又拍了好几张才想起我不太记得回去的路,急忙喊了几嗓子让他先别走,看来出家人还是挺慈悲为怀的,他还真停了下来只是有些疑惑的等我下文。我有些尴尬的说我迷路了,他看了看四周环绕的雪山问我还需要多久,我说最多要一个小时他点了点头又继续对着天空发呆。

我架起我的三脚架调整好焦距,等我拍完也差不多太阳快落山,这里早晚温差特别大我裹紧了身上的厚羽绒跟在他身后,他问我要去哪里,我跟他说完我所住的客栈后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天黑的很快,这里走出去至少两个小时。你先跟我回寺庙明天再下山”

最后走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他所说的寺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寺里连喇嘛都没看到几个,他把我领到一个房间让我今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我把他拉住:“那个,小哥,你们这里有吃的吗?我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在高原地区消耗的特别快,我从早上出来就吃了包里随身带的牛肉干巧克力,刚刚经过长途跋涉我更是快连力气都使不上。他好像这时才想起要吃饭这件事,让我等一会儿就出了房门,十来分钟后就见他端着两个馒头一小碗咸菜过来让我吃。我道了句谢后他点了点头走了。

2.

虽然外面风呼啸的吹着,室内温度也没高到哪里去,没有空调没有炉火,我裹着两层被子哆哆嗦嗦的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没多久就睡过去了。等我一早起来都快10点了,这会儿这寺里的喇嘛应该都在诵经,我准备好好参观一下这座隐藏在雪山里的寺庙,艰难的爬了起来。一出门看到一个小喇嘛在院子里扫着落叶看到我出来向我微微朝我行了个藏礼,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回敬过去。

我住的这边属于喇嘛们的寝室,这里大概30来间房每间房的格式面积都差不多,可见虽然人不多寺庙倒也不小。随后来到前殿,主殿雄伟壮观,可能跟藏族的宗教信仰有关,所有的藏民对于佛教的虔诚致使他们愿意把毕生财产投建寺庙。大殿里坐着十来排喇嘛手里拿着藏经,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每个人都非常专注的看着手里的经书谁也没有注意到我这个外来游客。

我一眼看到昨天送我回来那个喇嘛,在人群中甚是惹眼,他好似也像心电感应般抬起头视线扫了过来,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表情淡淡的又低下了头。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刻我心跳的这么快,也许是这个人长得太好看了,摄影师一般对于好看的事物总是会表现的比平常人更为激动些。我听了十来分钟,旁边有个离我较近的喇嘛告诉我可以坐下来跟着他们一起诵经,我这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坐在这里,这种祥和的氛围让我一时忘记自己的身份姓名,带入到这个缥缈的世界里。

准备散席后,我看那个小哥也准备退出去我有些着急的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他看着我道:“有事吗?”

我问出昨天就想问一直忘记问的问题:“这位小哥,昨天我忘记告诉你我叫吴邪,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了一句:“你不需要知道”然后绕过我跨步向前走

我以为他们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姓名于是又跟上去道:“不告诉我名字那你们总有法号什么的吧?”

他继续走没理会我,我有些恼,我不过问问你名字,至于吗?

“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去问其他人”

他可能从来没见过我这般无理取闹的人,只好松口道:“张起灵”

3.

随后,他便送我下山。之后那段时间我偶尔除了拍拍雪山风景更多时候跑去塔达寺,张起灵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有事没事跑寺庙,但是以他不爱说话的性格也不会问什么。

寺庙是禁止拍照的,但我还是习惯背着相机。

在他的不经意间,拍下他扫地时候的样子,对着天空发呆的样子,闭着眼睡觉的样子。但大多数是模糊的身影。一开始他对于我拿着相机对着他还是会用眼神表达不满,后来久而久之只要不正面对着他,他也把我当空气了。我不厌其烦的跟着他,拍了很多他的照片。

11月了,天气越来越冷。胖子置办着冬天的食材问我为什么还还不出山封山了就出不去了。我摇摇头看着眼前的这种照片,他凑了过来,啧了一声:呦呵,感情是看上了这个小喇嘛。

后来我从一些喇嘛口中打听到他的身世,原来我遇见他的那天刚好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母亲是死在塔达寺骨灰撒在藏海花田,所以我才能在那天碰到他。至于他的父亲以及他母亲怎么去世的,其他人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从小便在寺庙长大。

最近风雪着实有些大,没办法上山。我待在胖子的炉子边烤火整理着照片看哪些可以挑出来做一个专栏。胖子在一旁抽着烟问我“我说天真,你不会真看上了这庙里的小哥吧?”

我嗯了一声,他满脸忧愁道:“不是我说,城里都是漂亮的大妹子你看不上,跑山里来还看上个出家人。虽说藏区的喇嘛可以结婚但是你说的那个小哥我见过,一看就是身心都不在凡尘中,你这条路可有的走咯”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盯着这张背影照,照片中是他对着远处的雪山双手合十虔诚的跪拜着,那身影孤单又落寞。在此之前我曾一度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心,正常来说只要是人都会有欲望的,但他好像对任何事都表现不出感兴趣,他的脸上只有一种表情。这也是我刚开始深入了解他的原因,但在过程中不知不觉跌入进他的世界里。

“胖子,有没有结果不重要”我听见我这样跟他说。

4.

12月,天气更冷了。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过张起灵了,不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在抄经文还是在发呆。我觉得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两个了。人怎么能这么无聊呢?最近断了网,我跟胖子还有隔壁那几个藏族汉子聚一起搓麻将来打发时间。门外传来敲门声,胖子吆喝我去开门,风吹得大门都在发响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冷的天还在外边晃悠。

我打了个哆嗦,一打开门出现了张冻得有些发红的脸,眼神仍然是淡淡的。张起灵!我他妈还以为他除了在寺庙其他地方一概不会去的傻蛋。

他看着我开口道:“风雪太大了,我想借住一晚。可以吗?”

我忙把他拉了进来,连握住的手指都有些冰凉,再看他身上就披着件外套我有些埋怨的把他带到炉火前,后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让他暖暖身子。我问他怎么这么大雪下山来了,他说过来送一样东西。胖子闻声过来,看到小哥时怔楞了一下才打招呼。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晚上温度还得下降好几度,晚饭过后我恨不得立刻扑到我被窝里去。胖子看着张起灵道:“这位小哥,其他床还没铺好也没有炉火,要不今晚你就跟天真先将就一晚。”

我瞪大眼睛看着胖子,他把我拉到一边贱兮兮跟我说“胖爷可帮你制造机会,你可得好好把握”。之后也不管我有没有意见溜之大吉。

我有些头大,难道我还能把人家给强了不成。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我把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清除出去。

我把张起灵领到我的房间,所幸还不算特别乱。屋子里暖和他坐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我一阵无语,现在才八点多我把电脑开了机,翻着照片的时候他把眼神从天花板移到我的屏幕上,我看他好像有些兴趣便把笔记本往中间移一点,“这是我家乡,杭州。这里是西湖,美吧?”

难得看他表现出感兴趣的眼神,我把照片一张张翻给他看:“这是我在厦门拍的.......这个是敦煌..........这是我去澳洲出差时的照片.......这里是.....”,他安静的听我讲既不提问也不插话。等看完一堆照片也快十点了,我打了个哈欠:“那个,小哥。好晚了,睡觉吧。”

他点了点头,我给他拿了一张被子。好在床不算小两个大老爷们躺下中间还有个空位。我尝试问他以后会不会想出去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可精彩了,他良久没答话在我快要睡着时才听到他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就算我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我一激灵,睡意全无。

“谁说的,你如果消失至少我会发现”

他听后也没有其他表情表情,只是闭上了眼。许久我都没睡着过,听着他的呼吸声我头一次明白,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一回事。

5.

第二天天不亮,我感觉身边传来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见我睁开眼他朝我微微点了下头说他要回去了。我道风雪停了吗?他摇了摇头说比昨天小了。我说那我过几天去找你。他停下收拾的动作看着我道:“吴邪,我过几天要进山。你不要再去找我了。”

我问他进哪里的山,多久回来?他说他要去山里的深处找一件他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可能要三、四个月。

我追问道:“那是哪里?小哥,我能一起去吗?正好这边我也走的差不多也缺新题材”

“不行,那个地方普通人不能去”他坚决的摇了摇头。最后只能目送他离开。

之后,一走连续三个月他都没有回来。一开始我去的不勤快后来去的多了寺庙的喇嘛也差不多认识我了。我旁敲侧击打听张起灵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个喇嘛告诉我寺庙的上师可能知道,我就每天去缠着他,最后这个达赖喇嘛才告诉我关于一点张起灵的身世之谜,至于他去的地方他只知道是山里深处叫终极的地方,至于找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张起灵的父亲是个很大的家族,他们家族有个奇怪的习俗就是族内通婚。张起灵的父亲是唯一一个娶了外族女子的人,很快族里知道消息后便把他带了回去,至于他母亲跟和他原本也是要赶尽杀绝的,张起灵的母亲白玛在塔达寺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主持才肯收留他们,白玛起誓只要肯留她儿子一命,她愿意服下藏海花。因为张家欠主持一个人情,并答应不再对这个婴儿赶尽杀绝。白玛服下藏海花后就沉睡了过去,直至张起灵长到十五岁时才见到他母亲,但是在他见到母亲的时候也意味白玛真正去世的时候。他有些茫然有些无助的握着这个说是他母亲的人的手,听着那缓慢而平稳的呼吸,他终于有一丝动容,突然他的内心涌起一阵沉痛,抓着他跟这个世界最后一点联系。

白玛去世后,他依照他母亲的要求把她骨灰撒向藏海花田,也得到一个在他二十五才可以拆封的锦囊,里面记录了他的身世以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在来年的4月份,吴邪还是失望而归,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大喇嘛的话还是对他带来一些影响,他不愿去想张起灵有没有可能死在风雪中的问题。

这段时间频繁得有电话催促他回杭州,也许再过一个月他就要出山了。他的父母为他在外留滞这么久不归而担心不已,他店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吴邪回到旅舍,胖子已经习惯他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叹了口气。在他从浴室出来听到胖子从院子里喊他:“天真、天真,快下来。塔达寺来人了”

我赶紧奔下楼去,看到是平日打扫那个小喇嘛,他看着我:“贵客,你要等的上师回来了”

我有些激动,平日一个小时的路程我赶成了半个小时,我气喘吁吁的赶到塔达寺,有个喇嘛告诉我张起灵还在大喇嘛房间,我焦急的等了两个多小时他才出来。

6.

他看到我非常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我大脑有些兴奋一时也没有注意到他的疏远。“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找到你要的东西了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

听着他这话我有些生气,心里有些说不清的委屈。他好像丝毫感受不到我情绪般冷淡的看着我,本要出口的话张了张嘴半个字也吐不出。

张起灵跟我对视半刻没见我开口又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心里一沉,克制住不断泛起的苦涩。不怪他。

我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知道你没事就好。

回去之后,一整个冬天没有生病的我突然发起高烧来,胖子给我请了藏医来,藏医说我这情绪大起大落加上天气变化所导致的,给我开了几副药就走了。

这一病病了一个多星期,等我好起来后胖子拿出最近从山外运回来的啤酒请我喝。他叹了口气让我别忘了之前说过的话,不该留恋的就不要留恋,大老爷们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我道我心下明了。

最后我又去了一次塔达寺,小喇嘛告诉我他去了藏海花田,我又按照之前他带我走过的路找了过去。他还是一如既往穿着深红的喇嘛服站在一片花海中看着远处的雪山,藏海花期期艾艾垂落下来,风一吹又随风扬起了头,雪水已经化了太阳挂在天空中,照在雪山山顶形成一幅日照金山的惊艳画面。良久,谁也没开口。

他把眼光收回,一对好看的眼眸望着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夹杂着一份柔情。

我道:“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张起灵一改常态,低沉的声音飘了过来“你要离开这里了”,他说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我点头“嗯”

在离开时远远听到他喊了我一声,嘴巴动了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说的是再见。

回去后我联系了出山的车,胖子说他可能今年冬天也回北京,西藏太他娘的冷了。我把一张照片留了下来,是初见张起灵的那张照片,其实我当初删除后又恢复了过来。我在照片的背面只留了一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

我用信封装好麻烦胖子帮我带给张起灵,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我的心异常的平静。我不知道他看到是什么表情,我也不知道这个做法是不是错误的。但是我想要我这份爱恋让当事人知道,纵使这个人不懂爱。

 

我不知道的是,张起灵收到信封时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把照片放在了胸前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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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十年后,我坐在办公室选修照片,店铺里传来王盟的声音:“老板,有个奇怪的人说找你”

我只好放下手头的活儿走了出去,店里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连帽衫背着一个很大背包的年轻人看着墙上摆放的照片。看到我后眼神有了一丝神韵,那一刻只感觉眼睛有些酸胀我努力按捺住激动的情绪,走了过去:“好久不见”

他朝我笑了笑,把照片放在我手心。我翻过来看到在我那句诗下面有一排整齐的字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END

ps: 原本我结局我想写成be,后来觉得本来瓶邪就很苦了,实在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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